已婚上司狂撩我，还约我去他家，开门时看到的却是他老婆（完）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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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杰西卡很好看，但没有到靠脸吃饭的地步。她很聪明，但没有到靠脑子吃饭的程度。

她有野心，但也没有到改变世界的程度。所以她还是指望嫁个有钱的男人，好不好不要紧。能过下去就当贤妻良母，过不下去就等着离婚分钱。

她大学里谈过几个男友，但那时候年轻，挑挑拣拣的，选人选得漫不经心。这个太矮，那个是单亲，这个家庭关系太复杂，反正都不顺眼。

结果到了二十六岁，她开始急了。二十五岁是个分界线。事业和爱情总有一个要上正轨，因为更年轻的已经前仆后继出来了。

二十五岁之后，慢慢要转向三十岁的赛道，那里面经验足的对手可太多了。不是靠小聪明就能蒙混过关的。

她开始逐渐放低要求，已婚的也不是不可以。倒也不是刻意想走偏门，实在是碰巧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2

对象是空降来的大部门总监，只有三十四，算得上是年轻有为。长得也很不错，中等身高，偏瘦削，神情微微有些疲倦，可是场面上的客套做得不错。因为是空降来的领导，反倒是他给每一桌都敬酒，说了不少场面话。

杰西卡去厕所里补妆，正好听到隔间里小部门经理在聊天，话题正好也是这位总监。

一个声音说，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女方都辞职了，他倒是和没事人一样，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嘛。

另一个声音说，他涵养功夫很好的，听说以前小孩死了，第二天还是照常来上班。

那个声音说，那倒还真是看不出来。

杰西卡匆匆就溜了，暗地里留了个心眼，虽然具体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他显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果然，敬酒到她这一桌时，总监正好站在她身边。碰杯时，他的手指擦过她的手背。如果是平时，她应该觉得是无心，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的手上是戴着婚戒的。

3.

过了年，等工作正式交接好，杰西卡也把总监的事调查得差不多了。

他姓白，已经结婚快七年了，按他的年纪算，应该是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所以一般都说他太太是他的大学同学，但这里见过他太太的人不多，他平日也从不说家里的事。总部的人倒是说很多年前的年会上，他把太太带过来，是个矜贵的美人，大家都说他们很般配。

杰西卡想，就算再美，这么多年下来，估计还是老了。

至于他在总部的事，其实也很俗套。就是已婚男领导和单身女下属纠缠不清，内部调查时，两个当事人都说没什么关系，但是女方没多久就辞职了，据说走的时候精神都崩溃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还是有些影响的，总部就把白总监调到这里来了，名义上说是升职了，实际上是远离权力中心了，说得难听点，没什么大变化的话，这辈子到退休都这样了。

三十五不到就养老，一般有野心的人都受不了这个打击。王总监倒是反应不大，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有人说他以前很拼命，但自从儿子死了之后就有点无所谓了。

他和女下属之间乱七八糟的传闻，也是从那之后开始多出来的。

4

杰西卡和总监的职位差了好几级，平时没什么机会打交道，最多就是在电梯里碰上了点头寒暄几句。

他的话也不多，就说工作的事。显得完全是个正人君子。

杰西卡有些怀疑酒会上的一碰，是她自己误会了。

季度总结的时候，她所在的项目组业绩很好，特意搞了个表彰，每个成员奖励两千块，然后拍几张合影，放在全公司年会总结上。

到拍照那天中午，组里的女员工都在卫生间化妆。她其实也打扮了，但是不涂口红。

很多男人就是这么奇怪，哪怕素面朝天，只要涂了口红，就是觉得是浓妆艳抹，反过来，就算粉底比墙都厚，只要没口红，就是素颜。

拍照时，大家起哄，让杰西卡站在最前面，说她是小组的门面。

她假装害羞，就走到第一排，就站在白总监旁边。这样的照片，大领导总是在最前面的。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顶多快门响的时候露出个假笑。不过散场之后，他们走在最后面，前一班电梯满员了，就留下他们两个等下一班。

他问她，你住在哪里？平日里看你到公司都挺早的。

她说，就在公司附近的小区。她报出了小区名字。

他说，住老小区应该不太方便吧，隔音和基础设施都不太好。

她假装无所谓，笑笑，说，没关系、慢慢会好起来的。

他没什么表示，只是对她点头微笑。

又过了一个月，有人把花寄到她住的出租屋里，没有署名，但她已经猜到是谁送的。

5

第二天上班时，她提前到他的办公室里，留了一张便条，说谢谢你的花。

她惴惴不安，等了一天的回复，他都没有来找她。中午她实在等不下去，就主动去电梯前面装偶遇。

他显然是看见她了，但没有任何反应，就别过头和旁边的项目组长聊工作。

她心灰意冷，到下班时甚至都怀疑是自己误会了，花根本就不是他送的。

结果到晚上八点、突然有人来加她微信，是他的微信用的是实名。头像是个木楼梯，挺别致的。

她冷笑，想着男人到底是男人。

6

白总监白天还是一丝不苟的上司，在公司遇到，都很少和她主动说话。有时候，她主动打招呼，他都懒得理睬。

有些和她关系好的女同事帮着鸣不平，说，什么人啊，爱答不理的，搞不好过半年就要调走。

她说，算了，毕竟是领导，总要对下面人摆摆领导派头。

到了晚上，他完全是另一个人。他发了长篇大论和她聊天，基本都是抱怨家庭。他说自己和妻子分居很长时间了，她有些歇斯里地，每天看见她，他都会想起过世的儿子。他现在租房子在公司旁边住，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杰西卡装作红颜知己的样子，安慰他，说，你也不容易。

他说，所以请你谅解我，我也要有个发泄的渠道。

她说，我都明白。

他们就这样聊了半了个月，他说话还算克制，有时候甚至很风趣。能看出来他见多识广，不管是本专业的事，还是艺术、音乐和红酒，他都有所了解。他问她喜不喜欢看芭蕾舞。

杰西卡硬着头皮说，会。然后立刻在手机上搜了一个芭蕾舞演员的名字，发过去，表示自己是他的粉丝。

他说，那以后我有票，送你一张去看。

杰西卡对他的态度渐渐复杂起来，一开始就拿他当个偷腥的中年人，玩玩而已，关键是要到些好处。她原本做好准备，他会在聊天时候说一些出格的话，叫宝宝啊，亲爱的一类，她也想过就敷衍他一下。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一次也没有过。他们的聊天记录拿出去给别人看，心大点的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她反而患得患失起来，怀疑他在外面不只有自己一个女人，所以对她不够上心。她忍不住问他，我和你老婆，到底谁更好看一点。

他说，你更年轻，也更单纯。

她暗笑，想着谁更单纯还说不定呢。她说接下来要生日了，想要他给一份惊喜。她还特意说，自己有一个很喜欢的包，lv 的，不算贵，就一万多。

他果然心领神会，两天后，包就送到她的房子里来。当天晚上，他说，周六来我家吧，就一个人在。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说，好，几点过来？

7

出门前，她其实是很害怕的，觉得不太道德。出轨是一回事，到家里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是拒绝又不太好，她承认自己是陷进去了。原本就是想玩玩，毕竟男人对情人一开始总是会比较大方，她就捞了小钱就跑好了。反正他长得不错，她也不算吃亏。

后来，她冷静过来，发现不太对劲。他是大领导，要是真的闹开，她搞不好也要辞职走人。她还是要多抓些把柄，以后翻脸了可以威胁他。

这是理智上的考虑，感情上又是另一回事。她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喜欢他了。他就算私下里和她聊天，其实也没什么出格的话，还是挺客气的，甚至可以说疏离。

她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就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垂下眼睛，有点疲惫的样子，反倒比其他人的神采奕奕更让她牵挂。

她猜他是被婚姻耗尽了。孩子死后，估计他早就想离婚了，但是女方不同意，他也就只能熬着。

她觉得他其实挺可怜，可怜着可怜着，变成怜爱了。

女人总是这样，自身都难保了，还是想着搭救男人。

她思前想后的，最后决定还是要去，但是不能在他房间里做什么出格的时候。她在包里放了卫生巾，想着实在不行，就说自己例假来了。

他家是近郊的一套别墅，离公司很远。她敲门，门一开，是他太太开的门。

他果然没说错，今天他家里就一个人在。

8.

白太太是真的漂亮，长发披肩，小瓜子脸，窄鼻梁，一见到杰西卡就笑着说，你来了啊，快进来，我茶刚泡好？。

杰西卡想跑，又不敢跑，站在门口不敢动。

白太太很亲热，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房子，让她坐在客厅里，接着给她倒了一杯花茶。

杰西卡不敢喝，担心里面下了毒。她问，白总监呢？

白太太说，他今天加班啊，难道没和你说吗？他一整天都不在，这样也好，方便我们两个单独聊。

杰西卡更紧张，知道要摊牌了，就问，聊什么？

白太太说，当然是聊芭蕾舞啊，他也已经和我说过了，你喜欢这个。这么巧，我也喜欢，就邀请你过来了。当然，别的也能聊。我主要一直待在家里，很寂寞。

杰西卡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原本她还以为白太太全知道了。连最差的局面都想过，差点还怀疑白总监被先一步干掉在卧室里。

白太太很亲切，好像还很天真，可笑起来有点假模假式，杰西卡想，她应该还是知道些什么的。

她看到杰西卡没有喝茶，就问，是不是不喜欢啊？那我给你泡点咖啡好了，他也说我泡的咖啡好。

杰西卡说不用，一口气把茶都喝了。什么都没发生。

她们就这么坐着聊天，聊了一下午。杰西卡不太懂芭蕾，说自己喜欢其实是为了装得比较有品位。她听说白总监家里也是书香门第，车里都放古典乐。

结果她是不懂装懂，白太太是真的懂，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杰西卡都回答得支支吾吾。

白太太倒也没追问，很快就转换了话题，问，他在公司里是什么样子？凶不凶？

杰西卡如实回答，不凶，不过很严肃，基本不怎么笑，好多人都很怕他。

白太太笑着说，那你估计也很怕他，没事，你在我面前说他坏话，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杰西卡说，没有，我不怕他，我看他总是一副很累的样子，觉得他有点可怜。

白太太说，这样啊，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至少追我的时候不是这样子。

9.

白太太说了他们过去的事。他们确实是同学，但来自书香门第的是白太太。她母亲在大学里做行政，父亲是生意人，现在这栋别墅当年就有她父亲出的钱，算是结婚礼物。

白总监就是普通二线家庭出身，单亲家庭，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婚，他和母亲一起过。他读书很用功，拼了命考上好大学。

白小姐就不一样，她用功是用功的，但是有个大城市户口，考本地名校就是方便些。她读的又是国际学校，英语基本像是母语。原本父母想把她送出国，就是舍不得她离家太远。

他们虽然是同一个学校，却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

白太太之前很多男朋友，理所当然，她又漂亮，又爱玩，性格又开朗，家里又有钱。追求她的人不少，她选人的标准也很简单，找最帅的在一起。

大二时候的男友，比大一时候的帅，大三时候的男友是白总监，比之前的都好看。性格也有趣。

白总监读书时还不是总监，但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已经养成了。他们是朋友的朋友认识的，一堆人出去玩，白太太对其中最高的一个印象深刻，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和她搭话。

她觉得他很特别，就主动找他吃饭。一开始还有几个朋友当掩护，后来就是一对一独处了。她问他，你是不是很能喝？

他说，还行，一两斤白酒应该没问题。

她说，好，那我陪你喝，要是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同意了，结果酒端上来，她完全不能喝，喝到一半就去吐。

他说，算了吧，别喝了，你这样子没必要。

她说，不行，我才不认输，继续喝。

他没办法，就说，那好吧，你赢了。别喝了。

她醉眼蒙眬的，就说好，那算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做我男朋友。

10

然后他们就开始交往了。走在校园里算是登对，可是没多长时间，她就厌倦了。

他是真的无聊，不爱旅游，不爱泡吧，也不太说俏皮话。

他会玩乐器，但不是钢琴或者吉他，是二胡。起先听的时候觉得特别，后来越听越丧气。她交往过的男人，随便找一个就比他好玩。

可他又挑不出什么错，对她确实不错。她不会做饭，他就特意特做菜。她不爱住宿舍，家里给她在外面租了房，他再忙，每周都抽时间上能给他打扫卫生。

她觉得和他恋爱确实不错，再要提分手实在是不知足了。她就这么耗着，他毕业后继续深造，硕博连读，还是和国外联办的一个项目，最后几年要出国。

她进了国企工作，胜在清闲，反正不出意外，她这一生是不会缺钱的。当然她也不缺爱，就是缺少点刺激。

临出国前，他来找她求婚。她知道他是没有安全感，毕竟她是真的受欢迎。他生怕从国外回来后，她就另投别人怀抱了。

她其实觉得结婚太早了，但是觉得他又很适合当丈夫，还是同意了。他去拜访她家里人，她父亲格外喜欢他，觉得是个踏实过日子的。

答应求婚后不到一周，她的前男友就约她深夜见面。她同意了，没有告诉他。

前男友家里也有些资本，毕业后在父亲的公司做，混得也算不错。他是个很会玩的人，就是太爱玩了，他们才分手了。

前男友泪眼蒙眬说，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我的初恋。不要嫁给那种人，他配不上你。

她没说话，就看着他哭，其实心里也有些动摇。

前男友继续说，就算你不和我在一起，也不要和他结婚。你配得上更好的人，这么草率决定，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她说，我知道了，你走吧。

前男友说，最后让我再抱你一下吧。

她同意了，他们拥抱了好几次。这一幕恰巧被他的朋友撞见了，第二天他就知道了。

11

事后，她想这件事大概是前男友故意的，想在他们之间生出嫌隙。可是她反倒有些高兴，甚至想着白先生可以借此大闹一场，她也没有对不起他，他如果怀疑起来，就说他不够信任自己，索性分手算了。

其实早就有分手的念头了。她还年轻，还需要很多的自由，没有玩够。可她就是没办法开口。他真的是不错的男友，她要是只用太无聊做理由提分手，就显得不太懂事了。但是要吵架又找不到理由，他平时脾气不错，很少发火，顶多就冷战不说话。

她等了整整两天，他都没有来找她兴师问罪。一直等到了晚上，他才提着个栗子蛋糕过来。外面还下着雨，他浑身湿透，站在门口滴着水。她等着他先开口说话。

他说，听说你想吃这家店的蛋糕，我正好有空，就给你买了。

她没有说话。

他继续说，听说你前天晚上和你的前男友碰面了？

她说，对。

他说，你晚上出门记得多穿衣服，小心感冒。

等他走后，她吃着蛋糕就哭了。那一刻她想，世界上除了父母，没有人会比他更爱自己了。

12

杰西卡听得入迷，问，然后呢？

白太太说，然后我们就是结婚了啊。我怀孕之后，因为身体不好，就辞职在家养胎。然后就是照顾孩子。

她看一眼表，说，不和你聊了，我要去接儿子放学了，再说就来不及了。

杰西卡吓了一跳，说，你有几个儿子啊？

白太太说，就一个啊。说着给她看照片，是个五岁的小孩子，脸圆鼓鼓的。杰西卡看到照片拍摄时间是两年前，确实和传言里白总监儿子死的时间差不多。

她什么也不敢说，开始怀疑白太太有精神问题。难怪这么喜欢她的男人会连见都不想在见。

杰西卡领着包，匆匆忙忙就要走，说，那不打扰你了，快去接孩子吧。

临走前，白太太夸她的包好看。正好是白总监送给她的那个 lv。

13

杰西卡一回家就和白总监发消息，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故意耍我？

白总监说，不好意思，突然有点工作。原本想让你别来的，但是她好像发生了什么。这样其实也好。

杰西卡说，哪里好？

他说，你正大光明过来，反而显得没事发生。等她疑心过了就好。

她说，可是你老婆有神经病。

他说，没有，就是有些情绪化，她精神很正常的。

她说，你老婆今天和我说了很多你们恋爱时候的事，我没想到你以前这么专一。

他说，是嘛，我倒是不记得了，但人都是会变的。

后来又有一瓶香水寄到她家里来，算是赔礼道歉。

14.

又过了一个礼拜，杰西卡又去白家找白太太，这次是白太太主动约她，说上次和她聊得很投缘，希望她有空就来家里坐坐，陪她解解闷。

杰西卡也没办法，只能去了。她知道自己是有点赌气的，白太太处处都胜过她，结果却得不到丈夫的心，杰西卡虽然赢得不光彩，但也算是压过她一头。而且她还蒙在鼓里，很热情地招待她。

杰西卡又是下午茶的时间去的，这次白太太请她吃了一点亲自烤的饼干。

味道很不错，杰西卡说，你真是厉害啊。虽然她心里想着，当贤妻良母可是留不住男人的。

白太太说，谢谢啊，我也是结婚后学的，我原本是和他说好的，结婚后不做家务的。我从来不做这些事，以前一闲下来就在家里看综艺睡觉。他反正也没说什么，就是一次家里不太干净，他板着脸没说话，但第二天还是请了假，收拾了一下。

杰西卡说，那他还真是个好男人吧。

白太太说，还行，就这样吧。家务活也不是为了他学的，还是有了孩子以后才学起来的。我原本没想过这么早要孩子，也没想过要当家庭主妇。

杰西卡说，那现在又为什么要做呢？

白太太说，结婚后，他就按照约定，自己做家务，还特意去学做了饭，为这件事我婆婆还对我有意见，觉得我是大小姐脾气。这没有办法，我本来就是大小姐。可是孩子突然出生了，我的感觉就不一样了。一开始是叫了个阿姨照顾，说是很有经验，结果孩子还是得了荨麻疹。他生病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心被揪紧了，从来没有的感觉。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他是我的孩子，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完全属于我的。

杰西卡说，那你真是个好母亲。她算是明白为什么白太太会变成这样子。她这一辈子都顺风顺水，想要的什么都能得到，就算不想要的，别人也要塞到她手上。可就是她最珍视的孩子，结果却抱不住。

白太太端着烤盘，说，不和你聊了，我把剩下的饼干给我儿子拿上去。他最喜欢这个，冷了就不好吃了。

杰西卡听着毛骨悚然，像是在听鬼故事。她鼓足勇气说，我能看看你的儿子吗？

白太太说，当然可以。

15.

杰西卡跟着白太太上楼，小孩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门关着，白太太敲了两下门，说，宝贝，妈妈进来了啊。

然后白太太把门推开，里面所有的家居都铺着一层白布，只有床上还放着被子，有个形状突起来，好像真的有人还睡在里面。

白太太把被子掀开，里面是一只玩偶熊。她对玩偶熊说话，宝贝，不要睡了，都已经下午了，现在睡这么多，晚上会睡不着的。

杰西卡背上一层汗，她觉得这完全不是精神正常的人能做出来的事。白太太还在抱着玩具熊自言自语，噢，宝贝啊，你问她是谁啊？她是你爸爸公司里的同事，来，和阿姨打给招呼。

白太太捏着玩偶熊的手，对着杰西卡挥了挥。

白太太对杰西卡说，这孩子比较内向，你别见怪。好了，饼干就放在这里了，不要多吃啊，记得好好写作业，等爸爸回家了，他要检查的。

杰西卡下了楼，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太太说，你今天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啊，我老公也快回来。虽然在公司里他是老板，可是在家里没有什么关系。

杰西卡鬼使神差地说，好。她隐约希望让白总监看到刚才这一幕，让他告诉自己老婆别发疯了。

16.

白总监确实在晚饭前回来了，看到杰西卡没走，他也有些惊讶。

白太太笑眯眯说，我留她今晚吃饭，你一会儿不要喝酒，记得把她送回去。

白总监犹豫了一下，说，好。

晚饭很丰盛，连龙虾都有。不过杰西卡没有心思吃饭，她发现白太太好像比之前正常了点，她怀疑白太太那疯疯癫癫的样子，是故意装出来吓唬自己的。

杰西卡在饭桌上，故意说，我真是羡慕白太太，有这么好的老公就算了，还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

白总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几乎是很冷酷地瞪着杰西卡。

白太太却很平静，笑眯眯说，你不说都忘记了，宝贝刚才说要睡一会儿，我忘记去叫他了，难怪这么久还没下来吃饭。说着，她就上楼，怀里抱着一个玩偶熊，数落着，你这孩子啊，让你不要吃太多零食，你不听，现在好了，晚饭吃不下了吧。

白太太把玩偶熊放在正中间的位子上，摆了一套餐具，又往碗里夹菜。

这场景太诡异了，杰西卡想让白总监出面制止，但是白总监没说话，和没事发生一样自顾自吃饭。

白太太说，老公，你劝劝孩子啊，他不爱吃蔬菜可不好。

白总监对着布偶熊说，是啊，蔬菜要多吃，对健康比较好。说着，他也往布偶熊的碗里夹了点胡萝卜。

17

吃完饭，白总监开车送杰西卡回家。她坐在他的副驾驶上，扑过去就吻他，说，我们在一起吧。你太可怜了，和这么一样疯子在一起。

白总监没说话。

杰西卡继续说，你和我结婚吧，我会给你再生一个孩子的，我们忘了这一切吧。

白总监说，你喝醉了，先回家吧。

杰西卡却不依不饶，说，我真的爱上你了。我没办法看着你过着这样的生活不管。我承认我一开始就是想玩玩，可是我现在对你是真心的。我听了好多关于你的事。你真的很好。你不应该被这样的婚姻捆绑住。

白总监还是没说话，就沉默着把她送回了家。

在家门口，杰西卡拉着白总监的手，想留他过夜。

白总监说，不行，我太太会起疑心的。

杰西卡冷笑，她都疯成这样子了。还有什么理智？就算起疑也无所谓。

白总监说，今天我实在没心情，这样吧，你让我再考虑考虑，我会和她摊牌的。

18.

杰西卡酒醒了，她有些后悔昨天放跑了白总监。第二天她又是提早去了公司，特意在白总监的办公室放上了一杯咖啡，贴了便条，写道，今天我去你家。

白总监没理睬她，反而在工作群里发了一条微信说，有哪位同事放了一杯咖啡在我桌上。没有留名字。

有人起哄，说看到杰西卡进去过。

杰西卡没办法，就承认说，是我，我正好多买了一杯，就送给领导了。

白总监回她说，谢谢了，不过你们的项目组长也很辛苦，下去把咖啡送给他好了。我不习惯早上喝咖啡。

杰西卡脸上火辣辣的，看到别人同时在工位上窃窃私语，她怀疑都是在笑自己。她立刻去质问白总监，说，就算是要避嫌，也不用做到这地步。

白总监没理她，直接把她拉黑了。

杰西卡手都抖起来，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爱上白总监了。

19

杰西卡原本想在公司堵住他，但是白总监一下班就开车走了，她追不上。她猜肯定是白太太对他说了什么，才让他不得不和自己分手。

杰西卡不信他对自己没感情，脑子一热，就直接去了白家郊外的别墅。她要和白太太谈判。到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原本红顶顶小洋房在夜色里显得阴森森的，像是个巨大的精神病院。

杰西卡敲门，开门的是白总监。

他说，你进来吧，我太太也在家。

杰西卡一把就抱住他，说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你别待在这个家里了。你老婆是疯子。

白太太笑眯眯说，你说谁是疯子？

杰西卡说，就是你，你接受不了你儿子的死，每天和一个玩偶熊说话。你丈夫早就忍不了你了，他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白太太说，是嘛。

白总监说，没有这回事，她有妄想症罢了。

杰西卡说，你不要这样子，你不要再做牺牲了，如果你对我没感情，为什么一开始要主动联系我？

白总监说，因为我太太无聊啊，找个人来陪陪她。谁知道你这样子的妄想症，看到别人家庭幸福就觉得自己可以插足。我和我太太很恩爱。

杰西卡说，我不信，如果这样你为什么要搬出去住？

白总监说，为了上班方便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回家陪她了吗？

白太太很温柔开口，说，你下属是不是加班压力太大了，要不叫救护车来吧。

白总监说，再看看情况吧。

杰西卡猛地摔碎一个杯子，大叫，你们才疯了。她扑过去吻了白总监，他一把推开她。她痛骂说，你是不是男人啊？是不是不行啊？

他没生气，反而笑了，说，你对自己很自信啊。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好过点，那随便你。

杰西卡蹲在地上哭起来，没有人来安慰她。这对夫妻就端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很认真地看着她哭，像是在看马戏表演。

杰西卡彻底崩溃了，质问说，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白太太说，你再哭得大声点，很好玩的。她拿了一面镜子给杰西卡照了照，说，你看谁现在已经像是疯子。

杰西卡逃回了家。

19.

杰西卡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决定破罐破摔，在公司就和白总监摊牌。就算她什么都得不到，也要让他完蛋。

她直接冲到白总监的办公室，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戏弄自己？

白总监说，你是哪位啊？他想了一下，说，你是小赵项目组里的，是不是？送咖啡的那个。昨天在我家你还没有闹够啊？

她说，你不要这时候装傻，我们是真的谈过恋爱的，我都有证据。到时候你也跑不了。

他说，什么证据呢？

她说，那些礼物，你送我的花，还有包。

他说，那不是我送的，我没有送过你任何东西，那些都是我太太送给你的。

她说，那聊天记录怎么说呢？我都存了。

他说，聊天记录有什么问题呢？不是我让你来我家多陪陪我太太呢？你不是也去了， 保安也看到你了。这个故事说出去也是这样的。你说你喜欢芭蕾，我发现你和我太太有共同爱好，我就让你多陪陪她。你觉得我对你有意思，完全是妄想症。

她完全懵了，说不出话。

他说，你给自己留点体面吧。要不然我就要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了。

20.

杰西卡最后辞职了。

她走的那天，部门组长看她的眼神很怜悯，当着她的面感叹说，又是一个，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

杰西卡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在她之前，总部也有一个女人辞职了。她说不定还知道更多的事情。

杰西卡把存折里的钱都取出来了，接下来她都没有找工作，而是发动所有的关系，想找到总部辞职的女人。

折腾了大半个月，终于被她找到了。那个女人叫艾米丽。

杰西卡给她打了电话，说，你认识白太太吗？

艾米丽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约她出来当面聊。

见面当天，在咖啡馆里，来赴约的有两个女人。其中打扮比较艳丽的说，我是艾米丽，是第二个。她又一指旁边那个女人，说，她是第一个。除了我们之外，可能还有其他人。

杰西卡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米丽说，你还没想明白吗？我们都被那对夫妻骗了，他们就是耍着我们玩。从一开始，你收到些匿名的礼物，只要你以为是白总监送的，主动去找他，你就上钩。他会联系你，和你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然后给你送礼物，让你觉得他很爱你。你再去看到白太太，她好像疯了，会和你讲很多白总监的事，让你觉得他真的是个好男人。要是你就动心了，就全完了。他们接着就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让你觉得你是自作多情，看你一个人发疯。

杰西卡听着毛骨悚然，问，你们第一次收到了什么礼物？我收到了鲜花。

艾米丽笑了，说，那档次越来越低了，我是香奈儿五号香水。她指了指旁边桌的女人，她收到一个 gucci 的包。 应该都是白太太挑选的，女人最懂女人想要什么？

杰西卡说，那白太太都是装出来的？

艾米丽说，应该是的，这些一开始都是她策划的。她清醒着呢。

杰西卡说，会不会白总监也是被她骗了？

艾米丽看着杰西卡，眼神很怜悯，觉得她很傻，又傻得很熟悉。 她问，你平时看悬疑推理剧吗？

杰西卡莫名其妙，说，不看，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说，你要是多看这种剧，就会知道，连环杀手挑选猎物时，都会让助手帮忙把猎物引诱过来，才方便动手。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也乐在其中吧。

杰西卡问，这么做到底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艾米丽说，你爱上他了吧。可你爱上的是真实的他吗？还是说就是你想象中的一个痴情男人？

杰西卡说，不知道。

艾米丽说，你还不懂吗？白太太就是故意把他说得很好，让你爱上他，然后再戳破你的幻想。看你崩溃的样子，以此取乐。他们很痛苦，但是没办法发泄，所以随机抓几个人给他们发泄。你痛苦吗？痛苦就对了，你越痛苦，他们就越开心。

杰西卡懵了，说，为什么要这样啊？他们是不是疯了？

她轻蔑一笑，说，你不知道他的儿子怎么死的吧？是在自己家里摔死的，从楼梯上摔了一跤，头着地。 谁碰到这种事情都要疯。 你还记得白总监的微信头像是什么吧？

杰西卡一愣，想起来他的头像就是自己家里的楼梯，他儿子摔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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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丽继续说，我最开始也和你一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辞职后彻底调查了他们。听说他们结婚后，因为性格不合，差点就离婚了，但是就在快离婚前，白太太怀孕了，大概是白总监动的手脚。等孩子生下来，他们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可是没想到，唯一的儿子就没死了。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死的那天，白总监在上班，据说白太太在家，但是病了，发现出事的时候，已经过了抢救期。白总监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孩已经断气了。

他们两个都崩溃了。白太太彻底不工作了，就待在家里不出门。原本白总监对手边的项目很上心，还想着升一升，这件事之后，他对高层间的内斗，也没有心思应付了。听说他有一段时间，下班后什么事都不走，就回家待在放着孩子骨灰的房间里。

杰西卡说，为什么他们这样都不离婚？

她说，因为他们怨恨对方啊。要是白太太多注意一点，要是白总监那天不加班，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他们恨着对方，所以不会分开，就要在一起刺激彼此。

杰西卡说，那我们算什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苦笑，说，我们就算是他们婚姻的黏合剂吧。只是待在一起彼此折磨，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因为都太痛苦了，所以要到外面找几个人去逼疯。看着我们越痛苦，他们就越释然。死了儿子以后，他们大概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杰西卡说，他们这样的关系太病态了。有感情的时候要离婚，这么痛苦的时候却一定要在一起。

她说，很正常，婚姻就是势均力敌啊。好的时候叫共同进步，坏的时候叫彼此折磨。反正一样，都是谁也离不开谁。

那次谈话后，杰西卡再没有见过艾米丽。她也不想见。她换了一个城市工作，把这件事完全封存起来，没有和任何人说。

又过了两年，她意外听同事提起，白总监又回到了总部，而且升了职。白太太则怀孕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