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哈佛中国史—分裂的帝国（南北朝）》笔记十一——定军山之旅

定军山，因黄忠斩杀曹操大将夏侯渊而闻名。

根据《三国志·蜀书》和《华阳国志·蜀志》：建安24年（公元219年）曹操留夏侯渊、张郃等屯兵汉中。

刘备一行在法正的谋划下，率军来到定军山下，安营扎寨。夏侯渊闻讯赶来。刘备命黄忠占据地形优势，居高临下，向夏侯渊阵营冲杀。一时间，金鼓震天，欢声动谷。黄忠一举斩杀曹操大将夏侯渊及曹军所属益州刺史赵颙等，大获全胜。

这是刘备军团在汉中战役中，与曹操军团正面交锋取得的第一次巨大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全军士气，坚定了刘备军团北上抗曹的决心和信心。在刘备军团的成长史上，定军山战役具有里程碑意义。此役后，刘备军势如破竹，一举拿下汉中。汉末蜀汉版图一度达到空前，三国鼎立之势形成。

《哈佛中国史》似乎并不喜欢描述宏大的历史风云事件，大概编者并不喜欢围观或追赶时髦。

它象在利用强大的微生物集团悄无声息地将庞大帝国的分崩离析销遁于无形。

关于定军山战役，《哈佛中国史》并无浓墨重彩的描述，干脆就没有直接提起，只是象我们吃一顿稀松平常的早餐一样，口气平淡地说道：

刘备在219年之后继续崛起，那年他在四川北部战胜了曹操的将领，从而将整个区域置于他的统治之下。

因为定军山战役的位置在汉中，不知道《哈佛中国史》中所说的四川北部的这场战争是不是指的定军山战役？亦或编者错误地将定军山置于四川北部？

当然，《哈佛中国史》不能够是一部传统中国史的简单重复，它有它独特的阅读受众、史学观点和研究方法。作为中国读者，我理应理解。

1600年后的一个冬天，在丰泰照相馆的前门大观楼，放映了以定军山战役为题材，由著名京剧艺术家谭鑫培主演的号称中国第一部电影——《定军山》。

一场战役，一部电影，将一座再平凡不过的小山峰——定军山推向了全中国人民的视野。

2023年10月5日上午，定军山一带阴雨连绵。不知天公是为一代名将夏侯渊的陨落而悲怆垂泪，还是为一众英雄人物被历史的浪潮淘尽而惋惜。

我们一行3人从景区东门进入，道路掩映在郁郁葱葱的高大乔木之下，每一步都显得沉重。就这样，我们拾数千级台阶，徒步近两小时，来到定军山主峰峰顶，见到一通刻有“定军山”几个字的石碑。由于光线太暗，碑文难以阅读。

在主峰之南，有一块空旷的平地，面积约有几平方公里。这或许就是黄忠斩杀夏侯渊的主战场吧？

在秋雨中，这里只有一片萧索的静默。野草在秋风里自由自在地摇曳，享受着生命轮回里最后的狂欢。我静静地矗立在秋雨之中，任山顶的风吹打着我的双颊，耳畔仿佛传来阵阵鼓角争鸣、剑戟交错、战马嘶啸和兵士砍杀的声音。眼前又仿佛出现了100多年前那部荟萃了京剧国粹的无声电影。

根据历史学家的统计，中华民族自有人口统计的历史以来，三国时代乃是一个人口数据塌陷期。尽管那是一个英雄辈出、风云际会的时代，但同时，也是一个战争频仍、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的时代。正如曹操的《蒿里行》描述的那样：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彼时的中华大地俨然是一座人间炼狱。

在《三国志·蜀书》和《华阳国志·蜀志》中多次提到定军山。诸葛亮北伐曹魏以汉中为营，在定军山下屯兵八年，五次北伐的出军、退兵皆以此为基。定军山以12连山为天然屏障，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是大战屯兵的天选之地。

《三国志·诸葛亮传》：亮遗命葬汉中定军山，因山为坟，冢足容棺，敛以时服，不须器物。诸葛亮状志未酬身先死，简葬于定军山下。传说他死后多年，人们仍然能看到他站在定军山的高处，指挥若定。

秋风阴雨和艰辛徒步为我们的定军山之旅赋予了深刻的印象。而定军山之名在中国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史和中国电影文化艺术史中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印记。